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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人於 1995 年設立全權委託的 R 家族信託 ,受益人包含委託人自己、委託人第三任妻子、委託人與前妻所生之女兒,以及委託人後代子孫。在 2008 年委託人撰寫的意願書中提到,希望死後信託財產分配給妻子,待妻子去世後,再將信託財產分配給女兒,但在 2011 年委託人過世前曾訂立一份遺囑,希望受託人將信託資產全部分配妻子,未來再由妻子分配給女兒。然而受託人認為這不符合全體受益人最大利益,認為應該創造一個新信託以維護所有受益人權益,受益人將受託人告上法院,由法院裁判應依照遺囑分配或由受託人創建新信託。最終法院判受託人勝訴,批准受託人創造新的終身權益信託,委託人妻子設為終身權益受益人,女兒和後代則是剩餘權益受益人。
承接上回的討論 ▍ 遺囑與意願書的衝突?受託人的自由裁量權 (1),本次解析將著重在終身權益信託,並且在本次案例中受託人如何透過其專業判斷,決定設立新的信託來化解受益人間的衝突。
本案意願書解析
全權委託信託由受託人決定個別潛在受益人應分配信託財產之份額,通常委託人會給受託人意願書,表明其所期望的信託財產管理方式以及受益人條件。然而,相較於信託契約,意願書並不具法律效力,僅能展現委託人的分配意願以及輔佐受託人判斷,實際分配方式、對象、份額皆由受託人以受益人利益最大化為原則自行判斷,此時潛在受益人們僅能期待受託人進行分配,未獲分配前不具有任何權利。
意願書的法律效力
意願書並不具有法律約束力。本案中,委託人雖在更新意願書中要求將信託財產全部分配給妻子,但受託人基於自由裁量權,認為此分配方式可能損害其他潛在受益人(女兒及後代)的利益,因此拒絕執行。受託人依信託契約條款行事,無需完全遵從意願書的指示,這正是本案受託人勝訴的關鍵原因之一。
- 自由裁量權與意願書的權衡應用
即使委託人在意願書中明確表達希望將信託資產分配給妻子並由其自行分配未來財產,受託人仍具有最終裁量權。在全權委託信託中,分配的對象、份額及時機均由受託人全權掌控,受益人無權強制要求分配。本案中,受託人創建了新的終身權益信託,為妻子提供終身權益,並將女兒及後代設為剩餘權益受益人,此舉旨在平衡各方利益,避免信託財產偏向特定受益人。
- 案件爭議
在兩人的母親伊莉莎白仍在世期間,安德魯和馬丁便因為母親分別給兩人價值不一的穀倉以及農場鬧過不合;伊莉莎白過世後,安德魯聲稱馬丁未盡受託人的信託義務,馬丁也憤而反擊,兄弟鬩牆鬧上法院,互相想撤除對方的受託人身份。
最終法官判馬丁勝訴,奪去安德魯作為受託人的職責,同時,法院在判決結果中,命令該信託應再增加一名第三方受託人,以保障安德魯作為受益人的權益。
終身權益信託是什麼 ?

終身權益信託包括兩種類型的受益人——終身權益受益人 (Life tenant) 及剩餘權益受益人 (Remainderman) ,前者在過世前都可享有信託利益,但不擁有信託資產也不能出售信託資產;後者則可以於終身權益受益人過世後得到剩餘的信託利益及資產。
以本案來說,委託人妻子仍在世的期間擁有房子的居住權,或是可以將房屋出租賺取租金。過世後房子及其他資產則能透過信託移轉給剩餘受益人,也就是委託人的女兒,達到財富傳承的目的。
終身權益信託的優點
1. 保障受益人的生活需求
終身權益信託能確保終身權益受益人在世時能穩定獲得財產帶來的收益(例如租金、利息或股息),滿足其日常生活需求,同時保障其生活品質。這對於需要長期經濟支持的個人(如配偶或年邁親屬)特別有幫助。最後也能夠保障未來子女(剩餘權益受益人)能夠分配到信託財產。
2. 靈活應對家庭需求
透過終身權益信託,委託人可以兼顧不同家庭成員的利益。例如,委託人可指定現任配偶為終身權益受益人,確保其終身受益;而在配偶去世後,財產則轉移給子女或其他剩餘受益人。這特別適合於多代同堂或有重組家庭情況的資產分配需求。
3. 有效避免財產糾紛
終身權益信託能減少家庭成員間的財產爭議。信託契約明確規定財產的管理方式、收益分配與最終去向,讓每位受益人的權利和義務都有法律依據,從而降低可能的法律訴訟或糾紛風險。就如同本案例,委託人的女兒和妻子的關係相對緊張,倘若沒有終身權益信託,可能會造成委託人的妻子無意將財產留給委託人的女兒,便可能讓女兒的權益受到折損,因此為確保保證委託人妻子在世的生活起居,終身權益信託發揮了完美的作用。
結論
法院認為受託人並無義務優先按照委託人的意願書行事,而忽略其他考慮因素。意願書無法取代受託人的自由裁量權,尤其在遺囑將會明顯地對特定受益人的權益有負面影響時,受託人仍以受益人的最大福祉為考量來進行分配。法官裁決受託人所做的決定,即將該財產(或持有該財產的公司的股份)指定給一個新的設於美國的信託,信託條款規定該信託財產妻子享有終身權益,女兒及其後代享有剩餘權益。
資料來源
https://www.gov.bm/sites/default/files/Draft-Judgment-In-the-Matter-of-the-R-Trust.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