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贍養費哪裡追 – 看看法官站哪邊

境外信託

2024年5 月 09日
贍養費, 自由裁量權, 信託三大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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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

雙方於2001年結婚，並在2007年離婚。本案為離婚贍養費分配的訴訟。丈夫的財產合計（不包括信託資產）580萬英鎊。妻子要求將其與信託財產中的資產合計，其總價值約為1450萬英鎊。妻子要求獲得650萬英鎊的賠償，但丈夫只願意提供300萬英鎊的賠償。

丈夫的觀點是，他代表其父母、妹妹和家族的慈善基金會創建了這些信託資產；然而，妻子認為，在信託資產實際上是丈夫隨時可以利用的資產。針對信託的受益人究竟為何這個問題，由於丈夫在許多方面與第三方證據說法不同，且境外信託公司並未提供相關細節，因此法官 Moylan J 對信託受益人確定性有相當大的懷疑。

最終，法官在推定受託人可能會預付丈夫所要求的信託資產的前提下，綜合考量雙方生活水準，判決妻子可以獲得450萬英鎊贍養費。

故事細節

關鍵問題１：信託的有效性認定

法律原則與應用
法理上，信託的成立有三大確定性，分別為意圖、信託資產與受益人這三大支柱。在法院的判決書多次提到，不但有些證據與丈夫的說法不同，甚至有受託人提供的證據遭受根本性破壞之情形，都讓法官無法相信丈夫的說詞，即到底信託的受益人並不確定，所以從英國法院的觀點而言，因為沒有蒐集到相關的信託契約內容作為證據，信託的三大確定性無法滿足，有效性是高度存疑的。

然而，信託的有效性是根據信託契約上的準據法，在本案準據法根據地為澤西島，該地的信託公司勢必有留存信託契約，故在該地有效性原則上沒有問題，換句話說，英國法院對於信託有效性的判斷，並不影響準據法為澤西島法律的信託。所以，才會有下個層次的問題需要討論，即是英國法官思考在澤西島合法的全權委託信託中，有多少部分為丈夫可利用財產，展開下面的討論。

關鍵問題２

根據1973年婚姻訴訟法第25條(2)(a)項，法院應考慮「婚姻雙方各自擁有或在可預見的未來可能擁有的財務資源」，本案關鍵問題在於，在澤西島信託中持有的資產 (A和B基金) 在多大程度上是上述法條所指的「丈夫可利用財產」。

法律原則與應用
法官 Moylan J 依據的是 Glidewell LJ 在 Thomas v Thomas [1995] 2 FLR 668 中闡述的原則。

1.如果丈夫只能通過受託人的自主裁量權來籌集更多的資本或額外的收入，法院不應該對受託人施加不適當的壓力，使其為妻子的利益行使該權力。

2.但如果有證據顯示，受託人行使其自由裁量權，向丈夫釋放更多的信託財產，信託或其他受益人的利益不會受到明顯的損害，法院可以假設，行使這種自主裁量權的真正請求可能會得到受託人的允許。在這種情況下，法院這樣的行為並不會對受託人造成不適當的壓力。

換句話說，儘管英國法院對於信託有效性存疑，但信託準據法為境外地，法官必須站在信託成立情況下，承認該信託受託人的自由裁量權，並做進一步的推導。透過蒐集一定證據，結論為丈夫對於其信託資產的期待權是很有可能被受託人所允許，透過這樣的推導認定其信託資產為上述法條所認定之可利用資產，將信託財產納入丈夫的一般資產進行贍養費的計算分配。

有趣的點在於，透過法院判決對於贍養費金額的直接認定，可以巧妙地化解英國法院對信託有效性存疑產生司法管轄地問題，換句話說，如果丈夫在無信託資產下無法負擔法院判決的贍養費，丈夫勢必會自己去找信託受託人行使預付權，這避免了英國法院需要克服司法管轄地進而擊穿信託的問題。

結論

綜觀以上所述，筆者認為本案是個很好的案例，綜合考慮到信託三大確定性、信託準據法與可利用資產原則的認定，然而，筆者並不認同法官的判決，尤其是問題二中所使用的原則，法官能否能用推定自由裁量權而取得信託財產的確值得討論，筆者認為全權委託的核心意義在於受益人僅擁有期待權，而期待權是不能夠被量化的，主要還是視受託人實施自主裁量權後的真實分配結果，故綜合以上所述，筆者支持本案繼續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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